最后一片花瓣坠落,掷地有声。如同我踟蹰走过的那些百无聊赖的青涩时年。彼时的年少葬于花间。谁能告诉我,幸福有着怎样梦似的容颜?
——题记
十二岁,离开家乡,去异地求学。踏上行程的那一刻,心中莫名地激动颤栗,然后告诉自己,向前看吧,人生本就是一场盛大的别离。因为年幼,面对不可知的路途,毫无畏惧。记不清多少次因为想念亲人,辗转难眠;也记不清多少次,孤单地坐在候车大厅门前青灰色的石阶上,看着人来人往,抚摸着石阶上凹凸不平的印迹,想象着它们曾经承载着多少不同的漂泊的灵魂。
然而,最终没有退却。一个人默默承受思乡的哀愁,在异乡潮湿的青石板街,踏碎一地年少无知的迷惘。
所谓幸福,不过是学会独立,学会坚强,一路成长,一路歌唱。
十四岁,开始迷恋安妮宝贝。没日没夜地读她的文字,不知疲倦,像是散佚的诗篇终于觅得与之押韵的诗行。从那时起,开始懂得自我剖析,开始明白,有些东西,我们始终无能为力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,命运本就如此强大。也是从那时起,喜欢在午夜散步,内心充斥着饱满的空白,不断地质问自己,明日何方?明日何方。
或许,所谓幸福,不过是那些与自己独处的夜晚和那些带着安妮的熟稔气息的墨香。
十七岁,我开始习惯于写字,试图将所有悲喜藏于纸间,不露声色,不愿沦为各种考试的玩偶。然而,幸得恩师赏识。他与我,亦师亦友。他总能一眼洞悉我所有的软弱。当所有人在乎我飞得高不高,远不远时,他更多地问我,累不累。他总是这样,像水一样宽厚的男子,舒缓而深情。
我想所谓幸福,不过是我们找到一个可以彻夜交心的人,在最迷惘的时候,找回最初的梦想。
现在,仍执迷于写作。但所写的东西已不同往日。失败、彷徨、欺瞒、伤害、丑陋、谩骂、赤贫、世故、复杂、低贱、漂泊……这些都是我们必须面对的现实,不可治愈的顽疾般的存在。
《蒙马特遗书》里说,世界总是没有错的,错的是心灵的脆弱性。我们不能免除于世界的伤害,于是我们就要长期生着灵魂的病。
那么,所谓幸福,不过是在这烟火纲常的人世,寻得一丝温情与安定。
最后一片花瓣坠落,掷地有声。如同我踟蹰走过的那些百无聊赖的青涩时年。彼时的年少葬于花间。
我将告诉你,幸福有着这般梦似的容颜。